“为艺术,为爱情”——普契尼最好的歌剧作品《托斯卡》中最美的一段咏叹调。在它诞生后的一百多年时间里,这支咏叹调作为“音乐催泪瓦斯”不知定义了多少女
艺术家的艺术与生活。什么弗里达啦,卡缪啦,邓肯啦……但,我敢打赌,如果知道这个标题是给
杨文萍的,圈内人就不见得能一致认同,其中,最不乐意的,没准儿就是
杨文萍自己。
大凡有人要想好好写写
杨文萍,特别是对她知根知底的,绝对都绕不开她早年间那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而这恰恰是
杨文萍最最不想看到、读到的。曾先后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两个男人,目前都在北京,只不过,这一切都成了“昨日之歌”,北漂了五、六年的
杨文萍和他俩现在都处成了纯哥们儿。大概由于这缘故,她就觉得自己特有底气,因此她才言之凿凿地对大伙声明:“我是
艺术家,要说咱就多说点跟艺术有关的,别净扯那些不相干的。”
行啊,那咱就先来唠唠艺术的嗑呗。
这次见到
杨文萍是在春节之前,她回来搬家。西苑茶城要拆了,她的工作室被迫搬到太平。大学同班好友打趣她:“这十年,你就没干别的,婚也不结,孩子也不生,画了那么多画儿,也没见你发财,反倒就忙着搬家啦。”
杨某点点头,却满不在乎地说:“没啥,在太平是太远了,不过那儿的房租便宜,好几个画画的都把画室搬那儿了。得,我还得快点回北京,因为我北京的画室也要拆迁了,合同签的是十年,现在才一年多,我在北京的经历,简直就是一部活灵活甩的被城镇化的典型纪录片,大片啊!”
“没发财,居无定所,年纪一大把了还过得那么漂泊……图个什么啊?”
面对老友,杨某笑嘻嘻地没心没肺:“让我回来,不习惯了。北京确实辛苦,但眼界永远在开,那么多天南海北的人扎堆儿画画,一起搞创作,看到的,听到的都是最新鲜、最前沿的,多过瘾啊,没办法,我就是喜欢画画,咋整!”
老友和旁人心里咋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都“四张”了,这人怎么还这么单纯,这么不现实!
当年在昆明从报社辞职后,脑子里只绷着一根筋的
杨文萍基本上过的就是这种居无定所、“食花饮露”的波西米亚仙人日子。在弥勒老家的妈妈每每接到女儿从北京、上海……天知道是哪儿跟哪儿的地方打来的电话时,由不得在心里叹息——“这个常年见不着面的丫头算是白养了!”
母亲也许不知道,这个从小就最不听话的丫头,这个不停地流浪漂泊的丫头也是身不由己,受着命运力量的左右,那力量,源自艺术,她的女儿注定是要被缪斯女神选中的。
荷.色-6 150x120cm 布面油画 2010
当女
艺术家在数量与质量上形成一股强大合力的时候,女性艺术被作为一种艺术现象凸显于当代艺术视野之中,女性
艺术家也作为一个独立的群落在当代艺术语境中以多种角度被审视、打量。无论主观还是客观的原因,
杨文萍都不会在这个群落中缺席,云南当代艺术的思潮涌动与崛起,贯穿了她整个的学生时代与成长周期,而周围的导师、同学、玩伴好些都成了中国当代艺术的大拿、名家。
提到二十几年前、还在云艺油画系读书的
杨文萍,一位已届不惑的本土画家脱口而出的居然是拜伦的诗句:
她走在美的光彩中
像夜晚 皎洁无云
且繁星满天……”
也难怪,那会儿的
杨文萍在云艺实在是耀目。她漂亮,率真,爱画画爱得要命,天赋确实好,特别能折腾。从架上,到摄影、装置、综合材料 ……各种载体的尝试与不间断的创作表明了她良好的直觉与扎实的功底。
迷幻宝贝.1 2006年
“可能每个人在某个阶段都会沉迷一些无意识的习性和行为,我以前就常常在无聊和烦躁时用手在桌面的水渍上、哈了气的玻璃上或用树枝在摊平的沙土上画一些图形,然后在上面不停的画圈,直到面目全非又重新来过。有时也会顺手拿起一些废纸、废照片、树枝或树叶等废旧无用的东西,把它们一点一点撕得粉碎,又重新拼接组合,在这种无意义无意识的机械宣泄行为中,内心会变得出奇的平静。只是以前没有想到这些无意识行为会和我日后的艺术创作联系在一起。
我试图通过反复画圈这种方式来改写或抹去储存在大脑中的一些记忆片段,然而图像和色彩只是在这些柔性而坚韧的曲线中渐渐变得模糊和暧昧,并非归零般的彻底消逝,一些似乎早已沉淀的记忆在这种机械重复的刻画行为中沉渣泛起,一切过往变得似是而非。时间是永恒轮回的赠与者和掠夺者,它慈悲而残忍,即让你生又让你死,即建设又摧毁,变化不息,循环不止,留下的不过是一幕幕经过“粉饰”的如梦是似幻的心像。”
杨文萍的“宝宝”是好些人对于在
杨文萍作品中反复出现的一个人偶娃娃的称呼,这个当年从超市里淘来的娃娃成了她这些年来油画和摄影作品中反复出现的一个极具象征隐喻色彩的符号。“宝宝”系列可以让人暂时淡忘
杨文萍《缠》系列中的谵妄呓语,《鸡冠花》里的残酷华丽……但却陷落入一种平静的悲伤之中。
荷.色-5 150x110cm 布面油画 2010
说到这儿,我想起五年前,
杨文萍在北京798所举办的题为《神雀怪鸟》的个展,老昆明“雀神怪鸟”的俏皮话在那个展览中被赋予了异样的严肃与自省。
“那些不知来源于何处的怪诞的鸟攀爬在一些异样的植物上,满画面都充斥着类似于卵子一样疯狂繁殖的景象。绚烂的色彩在这些异样的符号构图中更是起到了刺激视觉的作用。面对
杨文萍的艺术世界我们仿佛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外星空间。一个人们只能够逃离到超现实世界中去寻求安慰的时代是一个可耻的时代。在这样的时代中,文化或者艺术所能够承担的不会是幸福的理性原则,它的自身规律也不可能彻底完成,而只能成为一种透视危机的策略。”
粉色以及由此氤氲开的粉气是许多油画家轻易不愿去碰的,因为这种色调太难驾驭了。而对于“粉色”得心应手的应用,似乎已经顺理成章地形成了
杨文萍独有的色彩符号。这也许源自她爽直外表下层次丰富的细腻与敏感。
我常常想起那些在云南的艳阳、蓝天、红土里出生、成长而后又纷纷“出走”的各路
艺术家,在他乡漫天的雾霾与沙尘中,是否会在内心疯狂地滋长乡愁,这种乡愁与出身地无关,而是在人类心灵的荒芜与贪婪的物质主义欲望相勾结的技术时代,
艺术家们试图以各自的方式进行突围,从而遁入一条超现实的异化空间中的逃亡之路。
在那貌似波澜不惊、内里却惊涛拍岸的逃亡之旅中,
杨文萍预言,曾陪伴自己多年的玩偶娃娃将最终从画面上消失,他将往何处去?目前,这还是
杨文萍心底和笔尖上的一个秘密。不过,这个秘密的宿命,我想,你懂的!
《我的宝贝》2 2000年
《迷药》.4 2007年
荷.色-4 150x110cm 布面油画 2010
鸟语(20)100X130CM 2007年
鸟语(13)100X130CM 2007年
粉饰-17 200x170cm 2010年 布面油画
粉饰-16 160x130cm 2010年 布面油画
粉饰-1 80x80cm 2009年 布面油画
恶之花-2 2009年 200x170cm 布面油画
恶之花-1 2009年 200x170cm 布面油画
逗虫虫200X170CM 2007年
《鸡冠花》-20 200x170cm cockscomb- NO.20
《鸡冠花》-5 150x150cm cockscomb- NO.5
《鸡冠花》-4 150x150cm cockscomb- NO.4 (1)
《鸡冠花》-3 150x150cm cockscomb- NO.3